古代官場的公務接待中那些讓人捧腹的奇葩事
說起來,官場公務接待和請客送禮古代早已有之。據(jù)有關史料記載,在歷朝歷代中,魏晉設政府接待辦的檔次最高,而明清的公務接待的排場最大。
秦始皇建郡縣制以后,官場就出現(xiàn)了接風餞別等宴會。據(jù)《漢書》記載:“西漢后期,政局屢變,地方官調(diào)動頻繁,吏或居官數(shù)月而退,送故迎新,交錯道路。”
魏晉南北朝時期,各州郡甚至設置了“送故主簿”這樣專門負責接待的官員。宋朝時,政府曾明文規(guī)定“凡點檢或商議公事、出郊勸農(nóng)等,皆準公筵”,可見,古代官場是允許“公款接待”的。但是,歷朝歷代也大都按照節(jié)儉原則,規(guī)定了不同級別官員的接待標準。
其實,按規(guī)定的標準做好接待工作,是公務活動的保障,本應無可厚非,問題是古代官場也和當今一樣,不按標準接待,而是競相攀比,排場越搞越大,于是惹得怨聲載道。下面擷取幾個古代官場公務接待中讓人捧腹的奇葩事情,以饗廣大網(wǎng)友。
一、明朝兵部尚書奉旨勞軍,回程時財禮塞滿1000輛大車。
從明清官場情況上來看,接待排場之風達到頂峰。明朝巡撫駕到的時候,府官、州官和縣官,一律要跪在道路兩旁歡迎。如果運氣不好遇上刮風下雨的天氣,即使是知府,也避免不了“陷膝污泥”的命運。在清代,如果遇到欽差大臣經(jīng)過,“數(shù)十里外設馬為長探,二十里內(nèi)設馬為短探,無不竭力趨蹌”,都想爭取給朝廷要員留個好印象。
明代嘉靖十八年,兵部尚書翟鑾奉旨到塞上犒勞軍隊,邊區(qū)文臣武將都全身披掛到郊外恭迎,而且競相送禮。等到翟部長完成使命返回的時候,收受的財禮竟然塞滿了1000輛大車。官至南京兵部主事的管志道回憶說:“我在鄉(xiāng)里做生員時,曾經(jīng)親眼看見一位縣長向前來視察的巡按百般獻媚,拍馬屁一直拍到馬桶上,甚至到了用貂皮來裝飾尿壺、將緞褥鋪在廁所里的程度?!?/p>
二、廣西官員因上級領導斥責招待不周,竟然羞忿自殺。
清代乾隆三十四年春天,廣西學政梅立本到陸川縣主持科試,陸川縣的楊縣長承辦接待工作。楊縣長不僅包辦了梅大人和他一大幫隨從近一個月的飲食起居和各項供應,還雇人來代買物品,額外又花了很多錢送禮。盡管如此,梅立本及其手下人的需求仍未得到滿足,繼續(xù)多次刁難,并幾度杖責楊縣長派在學政身邊聽候差使的王升、陳忠等人。
迫于情勢,楊縣長去求情,梅立本又當面恐嚇他說:“我與你雖然是同年,但是你辦事不妥,我照樣要參劾你!”楊縣長非常害怕,不自覺間居然雙膝下跪,說道:“卑職剛剛到任,很多情況不熟,還求您多多指教?!泵穼W政說:“你不懂就去問鄰縣的官員吧。”說完轉(zhuǎn)入后堂,不再理會楊縣長。
楊縣長與梅學政本來是同榜出身,只因官運不濟,地位懸隔,便一再受辱,以至于羞忿難堪,竟于靴筒中拔出小刀,在轎內(nèi)自刎殞命。
三、公務接待中送禮名目繁多,領導最看重下級送“紅包”。
古代公務接待:取之于民,用之于官。在中國歷朝歷代,公務接待都是地方官們心中永遠的痛。地方官們不辦企業(yè)不炒股票,衙門公賬上也沒有公務接待的預算,哪來這么多錢開銷分攤呢?講實了,不外乎是向民眾加征加稅、爭取“自籌經(jīng)費”或說預算外資金。說白了,就是“取之于民,用之于官”。
明代萬歷二十三年,剛當上吳縣知縣才幾個月的袁宏道寫信給朋友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人生作吏甚苦,作縣令尤苦,作吳縣知縣更是苦上萬萬倍,比牛馬還不如!這是為什么呢?因為“上官如云,過客如雨”,來來往往都要縣令早晚接待。
那么,古代公務接待中,上級最看重的是什么?答曰“現(xiàn)金紅包”。而這個“紅包”一般有3個名目組成:一是“程儀”,即車馬費;二是“折席”,即宴飲費;三是“跟隨”,即送給仆從的辛苦費。
四、蘇軾經(jīng)常召“小姐”應付公務接待,以便自己休養(yǎng)精神。
據(jù)《萍州可談》記載:杭州城極為繁華,因此北宋中央派赴該路的監(jiān)司,大多在城內(nèi)設立辦事處,這個去了那個又來,以至杭州政府得專門安排一員副職陪他們吃喝玩樂。蘇軾任杭州通判時,就扮演過這個角色,因為不勝酒力,疲于應付,發(fā)牢騷說杭州通判這個差事是“酒食地獄”。
由此可見,基層官員應付公務接待、疲于奔命時是非常痛苦的。為了減輕這種痛苦,官員們各出奇招。還是這個蘇軾,據(jù)說在他任地方官時,一旦遇到公務接待的宴飲,都要召“小姐”來,讓赴宴的領導的注意力都轉(zhuǎn)移到“女伎絲竹之聲終日不輟”上,自己趁機休養(yǎng)精神。
五、縣長親自著書立說,諄諄告誡一定應酬好上司身邊的人。
官場內(nèi)權力分配的基本原則,永遠是上級掌握對下級的監(jiān)察和考核,于是順從乃至逢迎上級,變成了做下級的本分。再就是無論上級下級,往往都把能否做好公務接待看作是恪守本分的一個極為重要的衡量標準。為此,曾做過縣官的清朝學者汪輝祖還撰寫一本如何當好縣長的“縣長教科書”,名為”《學治續(xù)說》。
汪輝祖在《學治續(xù)說》中,多次講論了接待上司的重要性,特別是上司身邊的人,一定要應酬好。并舉例說:過去我們浙江有個好縣長,省領導對他的印象一向很好。有一次省領導出行視察,經(jīng)過他這個縣,這位縣長沒能滿足領導身邊人的需求,那些人便使壞,暗中把他接待領導的一應供給全部撤走,領導還當這個縣長故意怠慢,大為生氣,后來以一個借口便將他參劾撤職了。
六、公務接待的吃喝標配:燕窩燒烤、魚翅海參。
最有意思的是,因為朝廷一再強調(diào)要革除屬員給上司送車馬費的陋規(guī),所以到后來欽差們都不肯現(xiàn)場收錢了,要改為等他們回京后,再通過錢莊把這筆錢匯到大人的家里去。宴飲娛樂什么的,張集馨也有記述,“每次皆戲兩班,上席五桌,中席十四桌。上席必燕窩燒烤,中席亦魚翅海參”。
當時無論冬夏,戲宴總得到下半夜一點鐘后才散,“群主”,即請客陪歡的地方官紳先把諸貴賓一個個送出、上車,“然后逐次揖送”。等客人都回到下榻的館舍,還要“著人持群主名帖,到客公館道乏”,就是您辛苦了、請早點休息、晚安的意思?!懊看窝鐣B戲價、備賞、酒席雜支,總在二百余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