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梁山眾將死亡順序之謎 梁山眾將死亡暗藏秘密
革命理想主義者——公孫勝
公孫勝的的離開幾乎是必然的,因為他歷史上曾經(jīng)選擇主動脫離組織,歷史問題沒有交待清楚,此時組織上對他是否信任,這還是個大問題。不過我們今天要談的不是公孫勝離不離開的問題,而是公孫勝為何是第一個離開的問題。
公孫勝是老資格的梁山元老,歷經(jīng)晁蓋、宋江兩朝不倒,非但不倒,而且還一直位列梁山革命集團領(lǐng)導核心層,最終在宋江自甘墮落為朝廷走狗、以眾兄弟的鮮血染紅自己的頂子時飄然出走。公孫勝是梁山的政壇長青樹,最終全身而退,肯定有其獨到之處。
我一直認為公孫勝是革命理想主義者。他并不好財,晁蓋、宋江及眾將多次送他金銀都推之不受,他參與劫生辰綱,是為了獲得革命的啟動資金,而不是李逵般的“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他第一次離開梁山,就是在宋江上山之后。那次出走事件,我認為是他已經(jīng)看出了宋江不是個好鳥,與自己的革命理想有所分歧,于是借探母之機返回二仙山跟隨羅仙人繼續(xù)深造。但是即使公孫勝在看清了宋江的為人之后,對于自己昔日的戰(zhàn)友們還是放心不下,在打高唐州時再度出山,顯示了其對革命戰(zhàn)友的同情心理。
除此之外,也很有理由懷疑“忠義堂石碣受天文梁山泊英雄排座次”這把戲就是他一手操作的,畢竟他是這49名道士之中的一員,很難想象沒有他這樣的一個被神化了的人物,宋江怎么能如此完美的泡制這一子虛烏有的事件。也就是說,公孫勝同學長期從事梁山的領(lǐng)導工作,對于宋江的一些裝神弄鬼的東西很是了解的,像那些什么九天玄女之類的事件,瞞別的粗人可以,瞞他這個半仙可不行。在北宋特別是徽宗時期,道教是第一大宗教,群眾基礎深厚,公孫勝利用其道士的身份,在神化宋江,包括神化這一百零八人是上應天宿方面,是比較不受懷疑的,這對于凝聚眾多有著封建迷信思想的老粗們是很有作用的。
公孫勝劇照上面說過了,公孫勝同學是有著革命理想主義、浪漫主義的牛人,其個人能力也超強,宋江和他的關(guān)系,肯定是互相利用、互相防范的作用。公孫勝雖然與吳用并列梁山上的執(zhí)掌機密軍師,但吳用早已倒向宋江,而公孫勝同學一直與宋江保持著若即若離的關(guān)系,這從領(lǐng)導核心宋江的角度上來看,這就很令人生厭了。
厭煩是厭煩,但是宋江是拿他沒辦法的。一則公孫勝的實力在那擺著,暗算不起作用,二則公孫勝是革命元老,說話還是算用的,所以當公孫勝看不慣宋江而選擇主動離開的時候,宋江也裝模作樣挽留一番,實際上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大家沒有明著反目。歷史上也可以找到參照物,同盟會元老黃興同學就與孫中山同學一度以“孫黃”并稱,但1914年因政見不合,黃興拒絕加入孫中山組建的中華革命黨,遠赴美國,這樣孫黃雙方眼不見心不煩,實際上這有點類似于公孫勝和宋江的關(guān)系了。
連國民黨都有左、右派之爭呢,何況梁山眾將?所以說公孫勝第一個離開宋江,是他最先看清楚了宋江的本質(zhì),反正遼國也破了,自己仁至義盡,所謂道不同不足以與謀,再也不愿意與以宋江為首的反動統(tǒng)治者同流合污,撤了算了,而宋江也落個心靜,雙方心照不宣,好聚好散。所以,聰明人一定要學會激流勇退。然而,激流勇退說說容易,做到卻難,公孫勝同學因為是有特殊身份的牛人,所以他做到了,實際上歷史上像這樣一直處于政治權(quán)力核心而又能全身而退的人物還是如鳳毛麟角般的稀少的。
公孫勝死后,訃告稱:梁山革命集團的優(yōu)秀成員,久經(jīng)考驗的替天行道主義戰(zhàn)士、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軍事家、戰(zhàn)略家,長期擔任梁山軍政重要領(lǐng)導人職務的杰出領(lǐng)導人,梁山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優(yōu)秀工作者,梁山第二、三屆軍事委員會常委、原掌管機密副軍師。
民主人士——金大堅、皇甫端、蕭讓、樂和
《水滸傳》中交待,這幾個人是被宋徽宗、蔡京、王都尉留用的,從一開始就沒有出征方臘。
簡單說一下這幾個人的特長。
金大堅是刻字的高手——大伙兒想想,在今天,玩篆刻的是不是都是藝術(shù)家?同時玩篆刻不僅要求懂字,而且還要求對文學有極深的理解,比如說“章法”就不是一般梁山上的大老粗所能理解的。所謂章法,是一個字或一個組字在印面上排列的藝術(shù),比較復雜而變化多端,是篆刻藝術(shù)中最重要的一環(huán)。如果一方印光有熟練的刀法而無高明的章法,必無佳作可言,金大堅號稱玉臂匠,在這方面肯定比較有造詣,所以金大堅同學必定是一個高級知識分子。
皇甫端同學也是有特殊才能的人,會相馬,會醫(yī)馬。在冷兵器時代,騎兵是作為戰(zhàn)略兵種存在的,也就是相當于當今世界的坦克。我們換位思考一下,要是有個人非常了解坦克的,在坦克研究上面有獨到的見解,那么絕對是某型號主戰(zhàn)坦克的總設計師了,是享受國務院特殊津貼的人才,而皇甫端同學就是那個年代的坦克總設計師。從這個角度上來說,皇甫端同學在那個年代也是一個不多得的高級知識份子。
蕭讓更不必說了,圣手書生,書法上和北宋書法大家蔡京有得一拼的,也必是高級知識份子。
有點例外的是樂和。樂和同學小牢子(監(jiān)獄下層管理員)出身,只因大家看到他唱得好,都叫他“樂叫子”。所以說樂和是當時的流行歌手,稍微拔高一點就是歌唱家、音樂家,甚至文藝家,只是不知道樂和是不是唱主旋律的。音樂的作用是不可小視的,據(jù)說中國抗戰(zhàn)時期,至少有20萬首抗戰(zhàn)歌曲在不同的地區(qū)、不同的人群中流行,當然比較著名的就是《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了》、《太行山上》了,聽著很是振奮人心。在戰(zhàn)爭年代,戰(zhàn)地文工團是很受歡迎的,可以很大地提高部隊的作戰(zhàn)士氣,電視劇《激情燃燒的歲月》、《八路軍》都有提到。從這個角度上來說,樂和同學的存在,對于梁山上的大老粗們單調(diào)的吃飯喝酒砍人的生活確實是起到不可缺少的調(diào)和作用。
總的來說,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都是高級知識分子,或者是知名度較高的公眾人物。我之前的一個帖子提到,“知識越多越反動,越?jīng)]文化越革命”,也就是說,如果按照這個規(guī)律來排序的話,以上四人,基本上也是梁山上的文化程度中名列前茅的人物了。
輿論是把雙刃劍,利用好了可以使廣大勞動人民聽信于己,比如說臭名昭著的戈培爾同學就很擅長搞這一套,而利用不好了反而會傷了自己,如《湯姆叔叔的小屋》沒被禁,就引爆了美國南北戰(zhàn)爭。俺們中國呢,自從秦朝開始這方面就做得比較好,所以中國古代文字獄一直屢見不鮮。在帝王的專制統(tǒng)治下,“文字獄”的歷史就是中國知識份子的思想被壓制和閹割的歷史,也是中國的愚民教育史。
我們知道,他們是在宋江甘為朝廷鷹犬時離開的,也就是說梁山革命集團還算是“正義之師”的話,此時完全成了“反動派了”。我們假設這四人都是有著良知的知識分子,那么他們對宋江的所作所為肯定是有所不滿的,大家原來的革命對象就是朝廷,此時反而為朝廷賣命,這時大家的思想工作就很難做了。
金大堅劇照對于大伙兒的思想波動,宋江以其出色的思想政治工作教育是完全可以將大家玩弄于股掌之上的,但這只是對于廣大大老粗們而言的,對于公孫勝和以上四位高級知識份子使用這種教育,顯然用處不大--大伙兒都是明白人,騙誰呢你?
所以,這些知識份子就大有成為民主人士的可能,民主人士一般反戰(zhàn)意識比較強烈,特別是對于內(nèi)戰(zhàn)——比如宋江對方臘的戰(zhàn)爭。知識分子拿槍桿子不行,卻善于把輿論當作武器,很容易把政局搞得雞飛狗跳,上下不得安寧。統(tǒng)治者要的是什么?要的是“穩(wěn)定壓倒一切”,只要不出亂子,一切好說,而知識分子對于民間意識形態(tài)的影響力是最令統(tǒng)治者頭疼的一個問題,所以,為了封住這些在社會上有相當影響力的民主人士的口,當年老蔣就經(jīng)常干些暗殺之類的事情,聞一多、李公樸都是這么被國民黨特務給暗殺掉的。
所以老人家教導俺們要對知識分子進行一場“思想改造運動”,改造得好了,就留下來,改造不好的,思想上消滅不了,就從肉體上進行消滅吧??傊?,在中國,中國知識分子要是想活命,要么就閉嘴,要么就當上所謂的“御用文人”,為反動統(tǒng)治歌功頌德。其實御用文人也不好當,除了在人格上要向統(tǒng)治者搖頭擺尾之外,還要早請示、晚匯報,一不小心說錯了話站錯了隊表錯了態(tài),離玩完就不遠了。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這四位老大,就是被宋江暗殺掉的民主人士,他們往往死在革命勝利的前夜,或者革命剛剛勝利的時候。
金大堅死后,訃告稱:偉大的無產(chǎn)階級藝術(shù)家。
皇甫端死后,訃告稱:梁山獸醫(yī)工作的開創(chuàng)者和奠基人。
蕭讓死后,訃告稱:偉大的無產(chǎn)階級藝術(shù)家。
樂和死后,訃告稱:偉大的無產(chǎn)階級藝術(shù)家、歌唱家。
本篇之后,梁山一百單八將,損失五人,僅剩下一百零三人。
“歷史遺留問題”纏身的宋萬
宋萬同學第一個戰(zhàn)死,很多人已經(jīng)有了定論了,比方說,他和杜遷是在征方臘中第一個和最后一個戰(zhàn)死的頭領(lǐng),代表著王倫時期的梁山超級元老的地位低下,也有人說梁山一百單八將是上天的妖魔鬼怪下凡,杜遷、宋萬分別為“地妖星地魔星”,妖魔都完了,意味著梁山革命集團的徹底完蛋。我在這兒稍稍拔高一點兒,認為宋萬的死,是由因其“歷史遺留問題”造成的。
宋萬,其實比杜遷上山還遲一點,是梁山一百單八人里第二個上山的。梁山泊的局面就是由王倫和杜遷開創(chuàng)的,隨后宋萬才趕到加盟,不過這并不妨礙宋萬和杜遷相提并論,這從他們倆的排名、星宿、綽號甚至姓名上來看都比較相近:宋萬是排名82,杜遷是排名83,星宿一個是地妖星一個是地魔星,綽號呢一個叫云里金剛一個叫摸著天,一聽都是傻大高個,姓名呢一個是杜遷一個是宋萬,有理由懷疑杜遷是“杜千”的筆誤,這樣杜千和宋萬才能對得上號嘛。
這時這兒就能看出問題了,為何是后參加革命的宋萬比先參加革命的杜遷排名還要高?這是件比較奇怪的事情。回頭看看梁山小奪泊時的排名,當時杜遷是比宋萬高的,而最終大聚義時宋萬不知道怎么回事,又被安排到杜遷頭上去了。
杜遷、宋萬排名上的安排雖然比較蹊蹺,但也足以說明他們倆無論是誰不招人待見,除了梁山革命集團的第一代領(lǐng)導核心王倫同學對他們倆是比較信任的之外,隨后的第二、三代領(lǐng)導核心晁蓋、宋江對他們都是放心不下的,排名的隨意變換,說明了他們倆就是一對軟柿子,任人擺布。
宋萬劇照在王倫時期,宋萬同學的小日子想必是過得很愜意的,他個人本事一般,上級領(lǐng)導也不懷疑他,為人還頗為善良,王倫刁難林沖時,他也為林沖說過幾句好話。林沖火并王倫之后可以看出宋萬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人,他自知“自身本事低微”,于是將主動將位置讓于晁蓋他們七個,甚至對于原來排名低于林沖也畢恭畢敬推到第四的位置,雖說此舉有點出于無奈,但也顯示出了其人的本份。
但是宋萬這種裝孫子的行為并沒有得到大家的認可,林沖火并王倫的時候,吳用對于原來的杜遷、宋萬、朱貴防范之極,“阮小二便去幫住杜遷,阮小五幫住宋萬,阮小七幫住朱貴”,殺王倫時,“王倫見頭勢不好,口里叫道:‘我的心腹都在那里?’雖有幾個身邊知心腹的人,本待要來救,見了林沖這般兇猛頭勢,誰敢向前。”王倫被殺之后,“嚇得那杜遷、宋萬、朱貴,都跪下說道:‘愿隨哥哥執(zhí)鞭墜鐙?!睆倪@段話就可以看得出來,王倫是將他們視為心腹的,雖然他們在王倫死后馬上示弱,但直接導致他們從此再也擺脫不了他們“王倫心腹”的身份了。
從此之后,此三人,特別是宋萬和杜遷基本上在《水滸傳》中的主要故事情節(jié)中消失了,有也是隨大流一起出去砍人混戰(zhàn),沒有什么驚人的業(yè)績,書上描寫也極少。在之后的梁山歷次路線斗爭中,如晁宋之爭、宋盧之爭,作為梁山上的超級元老,他們連個發(fā)言的機會都沒有,很明顯,他們已經(jīng)不入流了。
宋萬他們在梁山上的地位肯定很尷尬的,由于歷史上曾經(jīng)投靠過王倫,這顯然是個不清不楚的歷史問題,所以晁蓋當政時,自然就把他們當作王倫的人,等宋江上臺執(zhí)政的時候,又很自然地把他們當成晁蓋的人,如此防范打擊,他們怎么可能有出頭之日呢。他們很明顯就是在歷次梁山上的路線斗爭中最失意的代表人之一,一旦站錯了隊,則一輩子就翻不了身了。
他們和吳用不同。吳用雖然早期是晁蓋的人,但很快就攜大禮(登州派八人及協(xié)助打下祝家莊)倒戈投向宋江,所以他能取得宋江的信任,而宋萬他們武藝低微,宋江平時結(jié)交的江湖好漢基本上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武藝比他們高得多得多,因此他們對于宋江沒有什么利用價值。可以想象,如果宋江也結(jié)交了一個比吳用更牛的謀士,那么哪怕吳用再對宋江搖頭擺尾,吳用也難逃被打上鐵桿“晁派”的印記、打入冷宮的命運。
宋萬同學成為一百單八將里第一個死去的戰(zhàn)將(前面五人都是主動或者被動離開大部隊的,但都沒死),我認為代表的是在歷次路線斗爭中失意的將領(lǐng),他們一旦犯下“歷史遺留問題”式的錯誤,就一輩子翻不了身,終身受制,也極易死亡。面臨這些有口難辯的問題,有些人為了表明自己對的心跡,不惜以死明志,付出生命的代價。比如說抗日名將張自忠將軍,曾背負著“漢奸”的罪名,百口莫辯。在1940年 5月16日,張自忠將軍于棗宜會戰(zhàn)中犧牲,以死洗清了漢奸罪名,用事實反擊了那些攻擊諷刺他的人。
宋萬同學生前比較窩囊,死得也并不轟烈,是“亂軍中被箭射死,馬踏身亡”,沒有具體的描寫,很明顯作者很是不當一回事。宋萬同學犧牲在戰(zhàn)場上后,宋江同學對他蓋棺定論:“想起宋萬這人,雖然不曾立得奇功。當初梁山泊開創(chuàng)之時,多虧此人。今日作泉下之客!”從這點上來看,宋萬同學顯然是死不得其所,他不死,我想宋江也不會記起手下曾經(jīng)有過這樣的一個被邊緣化的人物。我想,宋萬之所以第一個戰(zhàn)死,就是因為他這種擁有“歷史遺留問題”身份的尷尬,以及洗之不去的“王派”、“晁派”身份。俺們知道,“同志們,運動啦,七八年就來一次”,每次有路線斗爭、領(lǐng)導層更新,他們就會再受一次折磨,與其被天天拿出來批斗,不如在戰(zhàn)斗中光榮地死了算了。
宋萬死后,訃告稱:久經(jīng)考驗的替天行道主義戰(zhàn)士,梁山的優(yōu)秀成員、梁山革命根據(jù)地的主要創(chuàng)建者之一、梁山第一屆軍事委員會常委。
堅持原則的焦挺
焦挺的革命領(lǐng)路人是李逵,這可是宋江身邊的大紅人。按理說,背靠著李逵這棵大樹,焦挺不應該死得這么早,可是他偏偏就是第二個,還死得那么無趣,和宋萬、陶宗旺一起“亂軍中被箭射死,馬踏身亡”,想起來真是有些奇哉怪也,我想了半天,終于從他的綽號上得到了較為合理的解釋。
焦挺的綽號是沒面目,“沒面目”的意思,根據(jù)作家出版社2005年出版的容與堂版《水滸傳》中的注釋,是不顧面子,不講交情的意思,這個在焦挺的自我介紹中也說得很清楚,說自己“平時最沒面目,到處投人不著”,就這么個情商很低的焦挺,經(jīng)常讓人下不了臺,交不了朋友合不了群,怎么可能讓人收留他?也就是李逵這樣子的二百五才對焦挺刮目相看。
焦挺的個人簡歷還交待,“小人原是中山府人氏,祖?zhèn)魅嗥蜑樯?。卻才手腳,父子相傳,不教徒弟?!边@在他一遇到李逵的時候就說了,自己的武藝,是不能傳給外人的。想他上山后碰到的那些梁山好漢都是什么人?個個都是“好習槍棒”,知道焦挺有這么一門絕招,能不求教于他么?特別是梁山上的另一個相撲高手燕青,想必也有與之一較高低的心思,而焦挺的沒面目,估計就是經(jīng)常堅持原則,堅決不傳與外人,因此人人都不喜歡他。
以焦挺的這種性格,還可以想象得到,當初宋盧之爭、招安之爭中,或者是因為升職、加薪啊,他都說了一些堅持原則但不受人待見的話,使得人人都不喜歡他,就連李逵在接下來的戰(zhàn)斗中也沒和他并肩作戰(zhàn)過了,可想而知焦挺在山上是過得不快活的。
焦挺論起來,焦挺的戰(zhàn)功是比很多人都高的,畢竟有過當年與鮑旭、李逵一起智取凌州城的奇功一件,只是可惜大伙兒都把這一頭功寄在了私自下山的李逵頭上,這對焦挺是相當不公平的,沒有他的穿針引線將枯樹山的人馬交給李逵指揮,李逵單槍匹馬一個人去打凌州,不被人砍了腦袋才怪,可惜焦挺人微言輕,群眾關(guān)系又沒搞好,對于宋江及其余眾將而言,焦挺的死,那是比鴻毛還輕,因此,他在第二個死,也不足為奇了。
焦挺死后,訃告稱:偉大的武術(shù)家、梁山的優(yōu)秀成員。
在“農(nóng)民起義”中被犧牲掉的農(nóng)民——陶宗旺
我曾經(jīng)在梁山諸將的出身中提到,梁山一百單八將,出身農(nóng)民的只有一個陶宗旺,當然算上漁民獵戶等還有三阮、兩解等。陶宗旺是莊家田戶出身,很顯然是一個雇農(nóng)。
曾幾何時,我們一直都在鼓吹《水滸傳》是描寫農(nóng)民起義的小說,但是經(jīng)我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梁山一百單八將絕大部分是地痞流氓,然后是原政府官員和軍官。所以陶宗旺就成了這次“農(nóng)民起義”的唯一農(nóng)民代表了。陶宗旺的農(nóng)民本色就連上戰(zhàn)場也不改分毫,使用的武器是一把鐵鍬,十分之怪異,雖然按照金庸同學的分類這種兵器是屬于“旁門左道”,上不得臺面,但足以顯示陶宗旺他老人家對土地的深厚感情,這比當今很多所謂的娛樂明星們在參加一些類似于賑災義演的時候聲稱自己祖上也是農(nóng)民的虛偽強多了--一看就想抽丫的。
老人家曾經(jīng)教導俺們說,“在中國封建社會里,只有這種農(nóng)民的階級斗爭、農(nóng)民的起義和農(nóng)民的戰(zhàn)爭,才是歷史發(fā)展的真正動力”,既然如此,所以擁有正宗農(nóng)民身份的陶宗旺在宋江這次“農(nóng)民起義”中就顯得格外地重要。
陶宗旺原是黃門山派系的,和歐鵬和蔣敬、馬麟、陶宗旺一起在宋江洗劫江州城之后投奔上梁山的。黃門山派系是個比較奇怪的派系,老人家教導俺們說,“黨內(nèi)無派,千奇百怪”,但是黃門山自從上了梁山,似乎就沒有像人家二龍山啊、石碣村啊、揭陽鎮(zhèn)啊他們那樣經(jīng)常在一起并肩作戰(zhàn),除了歐鵬一人還作為軍事將領(lǐng)經(jīng)常拋頭露面之外,其余人等基本上都轉(zhuǎn)向了文職,比如蔣敬同學就長期擔任會計,馬麟同學在孟康上山前曾經(jīng)代理過一段時間的造船廠廠長,而陶宗旺呢,就是梁山上的基建局局長了(掌管專一筑梁山泊一應城垣),很顯然就是農(nóng)民在失去土地之后,只能走向當農(nóng)民工的這樣一條出路了。
從秦朝的陳勝、吳廣起,一直到清朝的太平天國起義,被我們冠以“農(nóng)民起義”名稱的起義有數(shù)百次之多,以農(nóng)民身份領(lǐng)導革命成功的鳳毛麟角,我能想起來的就只有一個朱元璋同學領(lǐng)導的農(nóng)民起義是成功了的,而其它農(nóng)民領(lǐng)導的起義,不是失敗了,就是被非農(nóng)民竊取了革命勝利的果實。比如說洪秀全是秀才出身,劉邦是“亭長”出身,李世民、趙匡胤出身官僚。
這些事實充分顯示了農(nóng)民在農(nóng)民起義中的地位的低下。一方面,由于天災人禍所迫,不得不參加農(nóng)民起義軍以求填飽肚子,另一方面,他們在農(nóng)民起義軍中的作用,絕大部分都是被當成炮灰而不是領(lǐng)袖或者領(lǐng)導,哪怕經(jīng)歷九死一生真的熬到了革命成功論功行賞的時候,他們的地位也往往不會太高,像我們的陶宗旺同學最終排名僅75,在“農(nóng)民起義軍”梁山軍中是個排不上號的人物。我們也有理由相信,梁山上萬號嘍啰兵基本上都是農(nóng)民出身,但是我也曾經(jīng)寫過文章,整部《水滸傳》,沒有一個嘍啰兵留下姓名,農(nóng)民地位之低下可見一斑。
陶宗旺陶宗旺同學在第一戰(zhàn)中與宋萬、焦挺一起戰(zhàn)死,宋江也沒句特別點的話,也顯示了陶宗旺同學的地位不是很高。想想宋江信任的都是些如戴宗般的前政府官員,或者如李逵張順等的地痞流氓,真正的農(nóng)民在這次農(nóng)民起義中是沒有什么地位的,陶宗旺同學便是眾多農(nóng)民炮灰中的代表,因此,陶宗旺的早死,也就不足為奇了。
陶宗旺死后,訃告稱:忠城的無產(chǎn)階級戰(zhàn)士,梁山建筑事業(yè)的優(yōu)秀開拓者,原黃門山革命根據(jù)地的主要創(chuàng)始人。
本節(jié)過后,梁山一百單八人,僅剩下一百人整。
一百二十回本中,這一時期還包括征田虎、王慶。這里是以一百回的容與堂版本為標準。
最大派系二龍山派系的得力干將——楊志、曹正
楊志,讓我們記住這個名字的,不是他驚人的戰(zhàn)斗力,也不是他有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事跡,而是因為他給梁山第二代領(lǐng)導人晁蓋等送來了第一筆啟動資金,十萬貫生辰綱,還有就是他是楊老令公的后人,僅此而已。毫無疑問,楊志是個鐵桿的招安派,就算在做山賊的時候也念念不忘博個封妻蔭子,可見,他理應是主張招安的宋江的左膀右臂,但他為何會這么早就失去了利用價值了呢?
我在之前的文章說到過,梁山上實力最強派系就是二龍山派系,有魯智深、武松、楊志等人,以及他們的好哥們林沖、史進等。說他們實力強,不僅是因為他們的頭領(lǐng)的個人實力都很強,而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因素就是他們的江湖名聲好,比如說人人都知道魯智深三拳打死鎮(zhèn)關(guān)西為一個小MM出頭,也都知道武松打虎為民除害。
當然宋江也有派系,但宋江作為梁山第三代領(lǐng)導核心的作用,就是要把梁山上的各個不同派系的關(guān)系給搞好,互相平衡、互相制約,但絕對不會允許一家獨大。
派系的存在,宋江勢必坐臥不安,作好大家的平衡工作是個大問題。對于實力最強的二龍山派系,如何收買、分化、打擊,肯定是宋江在一個階段內(nèi)的首要任務。如今機會來了,攻打方臘是一個極好的鏟除異己的清洗機會,宋江自然不會放過,因此二龍山在劫難逃。
所以,曹正就被犧牲掉了,他也是二龍山第一個被犧牲掉的。
曹正何許人也?鐵桿的二龍山的成員,還是梁山元老派骨干林沖的徒弟,但曹正的個人戰(zhàn)斗力一般,有林沖這么一個頂天立地的師傅,也沒見學到什么武藝,所以最終只能擔任梁山屠宰廠廠長,混得很是一般。
這只能解釋為曹正的根基不行,不是學武的料,不能把他最后擔任屠宰廠廠長(掌管專一屠宰牛馬豬羊牲口)這筆帳算到宋江要刻意打擊二龍的頭上,因為曹正從林沖處學成武藝歸來,有出息的什么都沒干,居然承了祖業(yè),在離黃泥崗不遠的地方開了個酒店,還自稱“小人殺的好牲口,挑筋剮骨,開剝推剝,只此被人喚做操刀鬼曹正”,看來還是非常享受。曹正殺人不行,殺殺牛羊還是可以的,自身本事不濟,也就只好當個小頭目了。反觀人家史進史大郎,被同是八十萬禁軍教頭的王進教了半年,十八般武藝便樣樣精通,最后也混了個天罡,曹正應該向史進學習才對。
既然二龍山是梁山革命集團中最大的派系,而曹正又是其中較為弱小的一個,所以就把曹正給干掉了,這是很正常的。當然曹正同學長期以來和牲口打交道,沒有太多戰(zhàn)爭經(jīng)驗,如今也一起上了戰(zhàn)場,這也是導致他早死的一個重要原因。
回過頭來說楊志。楊志沒死,是病了,可惜一直沒好過來,到最后還是死掉了,在征方臘中沒起到什么作用,現(xiàn)在說他生病,只不過是為他的死打個鋪墊。我們知道,現(xiàn)在一些高層辭職,往往都是因“身體原因”而辭職了,這成了放之四海而皆準的一個理由,而想讓一個人倒臺,又不想引起過份的猜疑,說此人因身體原因不再擔任領(lǐng)導職務,這也是很慣用的一個理由。楊志就是這種類型的領(lǐng)導干部。
楊志楊志雖然戰(zhàn)斗力還行,可以和魯智深打上五十回合,但是其個人思想極度不健康,屬于跑官要官的典型,曾經(jīng)給俺們上演了一副東京行賄高俅的嘴臉,這就已經(jīng)令讀者不爽了,這種行賄的行徑,難說是“好漢”,梁山上大家是否看得起他還是一回事。除此之外,楊志本人長也得不好看,臉上有塊青色的胎記,在喜歡帥哥的宋江面前自然不受歡迎,因此上了梁山之后,基本上沒有什么出場立功的機會。
楊志在梁山上屢受打擊。本來他是二龍山的二把手,排名還在武松之前,但上了梁山之后,武松就跑到楊志的前面去了??梢钥隙ǖ氖牵渌珊退谓救怂浇徊诲e這是一方面,但是宋江也借此機會小小地打擊了一下楊志,行話叫做敲山震虎,給二龍山一個下馬威,不過楊志同學一心只想通過宋江這棵大樹去招安,這也無所謂了。
縱然如此,楊志還是被宋江歸為二龍山一系,自然是要打擊的,只不過由于他的身份,不能像別的戰(zhàn)將那樣直接送上戰(zhàn)場致于死地,因此他就只好先生病了,只不過生了病,那可就是治不好的嘍--我不相信有安道全的存在,居然還治不好楊志的小病。至于為什么是生病的是楊志而不是魯智深或者武松,只能解釋為那倆人實在是太強悍了,宋江既不敢動,也不能動,只好動動楊志了。
楊志死后,訃告稱: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杰出的替天主義戰(zhàn)士,梁山的優(yōu)秀成員,二龍山革命根據(jù)地的主要創(chuàng)始人。
曹正死后,訃告稱:梁山的優(yōu)秀成員,梁山屠宰事業(yè)的開拓者。
呼延灼羽翼——韓滔、彭玘
韓滔、彭玘兩個人,是呼延灼帶著連環(huán)馬去攻打梁山泊時的副將,所以他們的死,就和呼延灼本人有著直接的、不可分割的關(guān)系。
眾所周知,后期投降梁山革命集團的原大宋將領(lǐng),一般都是一個正將帶兩員副將,如呼延灼帶的韓滔、彭玘,關(guān)勝帶的宣贊、郝思文等等。這個在后來梁山大聚義時也有體現(xiàn),安排的36天罡72地煞就是1:2的關(guān)系,這可能也是中國古代軍事將領(lǐng)的標準配備。一般認為,大伙兒一起拎著腦袋并肩作戰(zhàn)的友誼是比較深厚的,所以可以認為韓滔、彭玘就是呼延灼的鐵桿、得力助手。我們可以想象,如果把呼延灼安上一個“大野心家、軍閥、反動派”之類的罪名給打倒了,那么韓滔、彭玘必然會被打成“呼延灼的黑干將”,逃也逃不掉。
眾所周知,梁山上的人馬來自于五湖四海,各行各業(yè),除了一些小人物,如王定六之類的沒有自己的勢力范圍,其余人等多數(shù)在上梁山之前已經(jīng)有了自己一定的人脈基礎,他們或因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過,或者是惺惺相惜,大家在一起,肯定有著一些共同話題。在中國,人脈基礎是做事業(yè)的一必需條件,而在梁山上,一個一個人脈,就組成了一個一個派系,比如那批從朝廷投降過來的原大宋將領(lǐng),如關(guān)勝、呼延灼等人,肯定有著他們的共同語言,共同組成了一個降將派系,而他們又可以細分為一個一個個人,如呼延灼與自己副將組成的小派系。宋江對于原大宋將領(lǐng),肯定是有所求有所防的。所求的,是他們的戰(zhàn)斗力和在原體制內(nèi)的人脈、威望,所防的,是他們?nèi)蘸髮ψ约旱耐{。這些主力戰(zhàn)將的存在,毫無疑問大大加強了梁山的軍事實力,只是副將的作用相對而言就相當?shù)挠邢?。對于宋江而言,保證了主力戰(zhàn)將的存在就可以了,至于副將,則可有可無了,所以打擊原朝廷的降將,則需要從副將入手。
呼延灼是梁山的馬軍五虎將之一,排名甚高,想必個人殺傷力也較為強悍,雖然曾經(jīng)和位列地煞的孫立也就打了個平手,但這反而體現(xiàn)了孫立戰(zhàn)斗力強大和排名的被刻意壓制,而不是貶低呼延灼的武力。
既然呼延灼是馬軍五虎將,屬于梁山上的一流戰(zhàn)將,那么宋江想直接鏟除他就沒那么容易,畢竟呼延灼實力太高,直接動手風險太大,還是從他身邊的人入手吧。俗話說得好,一個好漢三個幫,把韓滔、彭玘干掉了,就剩下呼延灼一個,那么呼延灼是龍就得盤著,是虎就得臥著,乖乖服軟了。
彭玘按照上面的推斷,一些梁山上武力較強的正將的副手基本上都會被干掉,比如說關(guān)勝的副將宣贊、郝思文,張清的副將丁得孫、龔旺,都會先后死掉。如果不信,我們過幾天就可以說到他們是不是死了。當然,也有可能是連正將都一起死的,比如可憐的張清同學。
至于為什么是呼延灼的副將先死而不是其他高級將領(lǐng)的副將先死,這也和呼延灼本人有關(guān)。呼延灼上山較早,其時晁蓋還在位,在他之前的馬軍五虎將秦明、林沖,都沒有自己帶來的親信副將,在他之后的董平也沒有帶來副將,只有關(guān)勝帶來宣贊和郝思文,而關(guān)勝的排名比呼延灼要高,社會地位、名聲、血統(tǒng)都比呼延灼要高一個檔次,因此要宋江肯定是先從各方面都比較弱的呼延灼入手解決。
總的來說,宋江攻打方臘,就是借刀殺人的一次對梁山內(nèi)部的清洗運動,梁山上各個大小派系均無法擺脫,因此韓滔、彭玘就替呼延灼當了刀下之鬼,呼延灼實力大減,因此也就能活到了平了方臘。
韓滔、彭玘二人死后,訃告均稱:替天行道主義戰(zhàn)士,梁山的優(yōu)秀成員。
青風山小派系——鄭天壽
鄭天壽同學,原清風山革命根據(jù)地三把手,位于燕順、王英之后,與梁山合并之后,也沒有立過什么值得大書特書的功勞,只是因為上山較早,坐到了74的位置,而他的兩個兄弟的排名則遠遠高于他,燕順排名50,屬于排名較前的高級地煞了,人品奇差無比的王英也不錯,排名第58。
清風山派系毫無疑問是比較親宋江的一個派系,宋江第一次送上梁山的人馬,除了花榮、秦明等人及少數(shù)官軍,便是清風山的人馬了,只不過原清風山的三個頭領(lǐng)個人實力不濟,所以一個天罡也沒混上。
鄭天壽則是三個頭領(lǐng)中實力比較差勁的一個,原來是打銀為生的,屬于手工業(yè)者,階級成份要比一些地主、惡霸好一些。鄭天壽走上革命道路也很有意思,他是路過清風山時與王英斗五六十回合不分勝負,被燕順請上山落草的。這是解釋鄭天壽為什么死的一個重要線索。
請看鄭天壽落草的原因,他和王英打斗了五六十回合不分勝負,這可以清楚地得知他和那個被扈三娘活捉的王英的水平是處于一個檔次的,也就是個三腳貓,在梁山上根本排不上號。再看看,他是被燕順請上山的,而不是王英,按照王英六親不認只認女人的一貫思想(燕順殺了王英看中的劉知寨的夫人,王英就要拿刀和燕順拼命,被宋江勸住),王英是不會主動叫停的??茨囚斨巧詈褪愤M、楊志、李忠等人的打斗場面,往往都是打了幾十個回合后主動叫停,然后開始拉關(guān)系認朋友,最終化化干戈為玉帛。很顯然,王英同學沒有魯智深如此英雄的氣魄。
鄭天壽王英在上了梁山之后很是春風得意,當了宋江的義妹夫,平白無故撈了個大美人扈三娘,應該是心滿意足了。不過以王矮虎的思想和為人,想必對鄭天壽還懷恨在心,因此就借著這次機會,把鄭天壽給干掉了。
鄭天壽死后,訃告稱:梁山的優(yōu)秀成員。
被殺雞儆猴的王定六
王定六同學,在梁山上寸功未立寸草未得,只因曾經(jīng)幫助過張順,求張順當了他的革命領(lǐng)路人,最終居然也名列一名地煞,排名居然比屢立大功的時遷要高,真是讓人受不了,更不用說從早拼殺到晚而無名無份的小嘍啰兵們了。
王定六其人的存在,完全是為了湊夠 108個人。按我說,這 108人中就不應該有他,他就不見得比那些經(jīng)常廝殺的嘍啰兵們強。雖然王定六他說他自己跳得快,好歹也算是一優(yōu)點,但也沒見有所施展,要是說這就是韋爵爺?shù)哪檬趾脩颉吧裥邪僮儭蹦且簿土T了,問題是他上山之后,還是做他的老本行,繼續(xù)開酒店,這是梁山上最沒技術(shù)含量的工種之一,可見,王定六確實是沒什么用處的。
王定六的早死,其實和他自己是個基本上沒用的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有關(guān),整部水滸,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他的死,那是比焦挺還要輕的。焦挺死得至少有點意義,畢竟有過奪取凌州的大功一件,王定六的功勞在哪兒呢?
所以,王定六只是被宋江清洗異己時的附屬產(chǎn)品,屬于墊背的。其實想想也很簡單,宋江要是老拿那些老干部們開刀,人家也不見得比宋江笨,哪能看不出來?所以,這時就要把一些清清白白的人也給殺掉了,而王定六同學無親無故,除了個張順也沒人能幫他說得上話,于是只能死了,這樣就相當于給那些實力雄厚的老干部們一個警告——看,王定六都可以死,你們?yōu)槭裁床荒芩溃?/p>
王定六死后,訃告稱:梁山的優(yōu)秀成員。
關(guān)勝左膀右臂——宣贊
在前面提到了呼延灼的兩個副將要被干掉時,大家就應該知道,關(guān)勝的兩個副將宣贊和郝思文是一定要死的,只不過因為關(guān)勝的實力比呼延灼強一些,所以他的副將要比呼延灼的晚死一些,這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關(guān)系。
沒錯,果然接下來就輪到了宣贊,他不比韓滔、彭玘晚死多少。終歸是死。命中注定。歷史規(guī)律。其實宣贊的死,是和韓滔、彭玘的死因是一樣的,都是宋江為了削弱主力戰(zhàn)將的實力,這兒不用過多分析。
宣贊死后,訃告稱:忠誠的替天行道主義戰(zhàn)士,梁山的優(yōu)秀成員。
二龍山派系小頭目——施恩
還是二龍山派系。我無數(shù)次提到,二龍山派系是梁山上實力最大的派系,包括二龍山、桃花山同、白虎山、少華山等山頭,所以宋江對二龍山派系的打擊也必然慘重,前一回病了楊志,死了曹正,這一回又輪到了施恩、孔亮,更為搞笑的是,這二人是先后落水而死的。落水死在后來還有好幾個,那個我們以后再說。
施恩與武松其實施恩的死也很簡單,就因為他是二龍山的小頭頭,所以他必然會倒霉。這個在我前面說曹正之死的時候已經(jīng)說到了。
施恩死后,訃告稱:梁山的優(yōu)秀成員。
宋江的高徒——孔亮
孔亮所在的白虎山山頭,我們經(jīng)常歸為二龍山派系,不過孔亮事實上不能算是完整的二龍山派系的,因為他還有一層關(guān)系是其余二龍山的人所沒有的,他是宋江的徒弟。我們知道,宋江本身的武藝是很差勁的,除了殺過一個叫閻婆惜弱女子之外,似乎沒有親手殺過人,更不用說上戰(zhàn)場對砍了。就宋江這樣的功夫,能教出什么好徒弟?可是沒想到孔明孔亮兄弟還是挺有出息,居然占了白虎山落草,儼然也是一個革命根據(jù)地的創(chuàng)始人了。白虎山在后來的三山聚義打青州事件中與二龍山、桃花山同歸水泊梁山,因此孔明、孔亮既可以算是宋江嫡系,也可以算是二龍山派系。
孔明孔亮在上了梁山之后,很是受到重用,排名為62、63,比老牌土匪陳達(72)、楊春(73)、李忠(86)、周通(87)都要高,要知道,這四人都是《水滸傳》的前十回就當上土匪了,在梁山一百單八人中相當?shù)刭Y深??酌骺琢羺⒓痈锩ぷ鲿r間也晚,雖然創(chuàng)建了白虎山革命根據(jù)地,但別人也是一方革命根據(jù)地的創(chuàng)始人,實力也更強,因此他們排名這么高,只能說是宋江對他們的格外照顧了。
至于孔明、孔亮在大聚義時的職務安排就更有意思,他們是“守護中軍步軍驍將”,和盧俊義、公孫勝一起住在忠義堂正面大廳西房,這很明顯就是宋江將孔明、孔亮視為嫡派親信,到西房起到監(jiān)視盧俊義的作用?!笆刈o中軍步軍驍將”,這個官銜很好聽,不過確實是個大笑話,就孔明孔亮那三腳貓功夫,居然要“守護”盧俊義和公孫勝?誰不知那倆人一個棍棒無雙,一個神鬼莫測,還不如說是需要盧俊義要分身來保護他。
不過孔亮還是死了。以他宋江嫡系的身份,他是不應該死的。草包是草包了點兒,不過還是聽話的。大家知道,現(xiàn)在領(lǐng)導都是要聽話的人,才能出眾的人往往桀驁不馴,領(lǐng)導是又愛又恨的。
據(jù)我估計,孔亮之死可能有三個原因?qū)е隆?/p>
1.最有可能的,是盧俊義授意三阮把他給干掉的。眾所周知,盧俊義在梁山上也就一個親信,就是燕青同學。盧俊義本是北京大名府的一個大財主,要什么有什么,被宋江和吳用逼得上了梁山做了二把手,還處處受到孔亮孔亮的監(jiān)視,心情如何能暢快得起來?如果盧俊義稍微有點頭腦,也知道宋江和吳用是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禍首。
不過盧俊義身在梁山,對宋江無可奈何,但是動動宋江的手下人還是比較有可能的,打下潤州后宋江和盧俊義分兵,孔明、孔亮就沒跟著盧俊義,而是跟著宋江。隨著戰(zhàn)事的發(fā)展,宋江為了攻打蘇州,派水軍頭領(lǐng)帶著孔明孔亮去打蘇州側(cè)冀的昆山,完了是三阮來報,說孔亮不識水性,掉到水里淹死了。
孔亮這就有點奇怪了。跟著把水當家的阮氏三杰居然還會掉到水里淹死?那么只有一種可能,是三阮把他給干掉的。三阮作為鐵桿晁派,在晁蓋死后頗為不得志,肯定看不慣宋江的作派,要么是出于自身的想法,要么就是和盧俊義達成一致,暗中把孔亮給干掉了。雖然三阮對盧俊義的到來也不是很爽,但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在對付宋江上面,三阮和盧俊義是有著共同的利益的。
可能性:85%
2.最沒可能的,是他和宋江反目了。
眾所周知,當年很多黃埔生都和蔣校長反目了,何況孔亮?不過很顯然,孔亮沒有這樣的階級覺悟。
可能性:5%
3.中等可能的,是他本事不濟。
眾所周知,孔亮武藝實在是差勁,人又傻,還不會水,干跟著水軍混,只能給別人添麻煩。我們在“兩敗童貫、三敗高俅”的典型戰(zhàn)例中看到,很多陸戰(zhàn)能人,一碰到水就沒辦法再打了,還穿著比士兵厚得多的甲胄,跑水上還不是找死?實際上,孔亮要落水的話,要是三阮想救,怎么可能救不起來?只能理解為沒空救,或者是根本就不救。
可能性:10%
我還是認可第一種可能,也就是說,孔亮是在梁山兩個頭領(lǐng)之間的明爭暗斗過程中犧牲掉的一個無辜者。
孔亮死后,訃告稱:梁山的優(yōu)秀成員,白虎山革命根據(jù)地主要創(chuàng)始人。
無奈的民主人士——安道全
安道全的離開,《水滸傳》中是這么描寫的:“為上皇乍感小疾,索取神醫(yī)安道全回京,駕前委用。降下圣旨,就令來取”,而宋江作為已經(jīng)投降朝廷的原盜魁,生怕朝廷有絲毫的懷疑,因此“不敢阻當”,只好放安道全走人了。安道全一走,梁山眾將沒了生命安全,于是徐寧就中了藥箭,于是就死了。徐寧彌留之際,“宋江仰天嘆道:‘神醫(yī)安道全已被取回京師,此間又無良醫(yī)可救,必損吾股肱也!’傷感不已?!?/p>
宋江的這些舉動就很裝孫子了,這也就是我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說宋江征方臘是為了排除異己、用自己的革命戰(zhàn)友的鮮血染紅自己的烏紗帽的重要理由之一。明明知道刀槍無情,箭矢無眼,為什么為了皇帝的微不足道的“小疾”而把安道全給送走了?皇帝的小疾,比得上眾兄弟們的生命重要么?可是宋江還是不管眾將死活,把安道全放走了。
從這可以剖析出一些宋江的個人想法:首先,領(lǐng)導(皇帝)的小病,比手下弟兄的生命還重要;其次,宋江為了獲得領(lǐng)導的信任,不惜主動削弱自身的力量。我們可以進一步地發(fā)揮,宋徽宗同學和幾個奸臣之前要了金大堅、皇甫端、蕭讓、樂和等人,可能是為了試探宋江等 107人的弟兄感情,而宋江輕松放人,給這些執(zhí)政者們一個明確的信號:宋江是不敢和朝廷作對的。那時朝廷還不敢公然把安道全取回,但在經(jīng)歷了幾次試探,感覺到宋江確實是不敢抗令之后,于是稍后再要了一個對梁山革命集團各位首長的健康起到至關(guān)重要的白衣戰(zhàn)士安道全,這是故意給宋江擴大戰(zhàn)斗傷亡減員,削弱梁山集團實力的一個絕好機會,而宋江明明知道安道全的離去會對手下弟兄們的生命安全可能會有較大的隱患,仍然不敢留人,這也證明了宋江為了自身的前途,有意削弱自身實力,減少朝廷猜忌的動機。再擴大一點來說,假設宋江當上皇帝,他肯定也是為了自身的安全,會對手下弟兄下毒手的。上面的推斷是無可辯駁的,不然就沒法解釋他為什么放安道全走,難道皇帝的“小疾”就這么重要么?這讓我想起了一個簽名檔:領(lǐng)導的事,再小也是大事;自己的事,再大也是小事。
皇帝要取安道全,安道全也沒說什么,第二天就開溜了,沒有描寫什么依依不舍、撒淚分別之類的場面。事實上自從公孫勝的離開,宋江賴以維系一百單八將感情的“結(jié)義”、“兄弟”體系已經(jīng)分崩離析,此時安道全要么另有打算,要么是自己也巴不得離開宋江,正好有此千載難逢的機會,就順水推舟,與宋江好聚好散了。
安道全是梁山眾多好漢中血債較少的一個,不像宋江那樣雙手沾滿了人民的鮮血和弟兄們的鮮血,也不像曹正那樣雙手沾滿了牛羊的鮮血。安道全在上山前,作為一個遠近聞名的救死扶傷的大夫,利用其醫(yī)術(shù)救下的人命應該是不少的,這點應該贊揚,可卻于“色”字看得不是很緊,老婆剛死就跑去嫖妓,以至于張順來請時推三阻四不愿意上山,最后被張順殺人栽贓,不得不上山避禍,也算是被迫“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只不過安道全這種上山鬧革命,革命動機很不充分,革命意志也不堅定(安道全是神醫(yī),自然文化水平比較高,其革命意志參照“越有知識越反動,越?jīng)]文化越革命”一語可以判斷是不高的),所以他和宋江及其余頭領(lǐng)有多少感情,這也難說得很。他混跡于梁山,更多的是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安道全在梁山上最重要的貢獻是兩個:第一,治好宋江的背瘡;第二,把宋江臉上的金印給去了。安道全最終排名第56位,屬于地煞中的中上級別,他得到這樣高的排名,很明顯是宋江有意提拔。為宋江做好那兩件事情,比為 107個好漢治病都重要。安道全除了當宋江的“私人醫(yī)生”之外,書中描寫的只給張清治過一次箭傷,此外鮮有給眾將看病療傷的案例。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設想,既然安道全能為宋江去掉臉上金印,那么他到底有沒有為我心目中頂天立地的英雄好漢林沖同學也去掉臉上金???可惜我遍找《水滸傳》,也沒找到記載,于是我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為宋江去掉金印剩下的藥渣什么的,也許還能給林沖用一用,可惜一看去掉金印的成本頗高,要“良金美玉,碾為細末,每日涂搽”,那么眾多臉上有金印的英雄,如林沖、武松、朱仝等人,應該是沾不上這個光了。
安道全的爽快離開,反映了兩個問題。第一,宋江要他走,第二,他愿意走。梁山眾將干的都是刀頭舔血的活,隔三差五殺人放火,不是取人性命,就是被人取了性命,安道全作為一個祖?zhèn)髅t(yī),雖然比較好色,但想必醫(yī)德多少還是有一點兒的,所以反戰(zhàn)情緒比較嚴重是可以理解的,這也符合他作為一個民主人士的基本立場。
安道全和蕭讓他們一樣,都是有一技之長的有特殊貢獻人才,他們一般民主意識較強,一般會在民主黨派擔任要職,然后順便在政協(xié)掛個副主席之類的虛銜,或者在某大學、研究所擔任個所長之類的職務,“參政議政”,所以我把安道全歸類為民主人士。安道全的離開,反映了他作為一個被逼上賊船的還稍微有點良心的人在選擇上的困惑和無奈。安道全留在宋江身邊,是迫于無奈,身不由己,也沒什么升遷的機會,不如“里通外國”,跑到皇帝身邊去吧。結(jié)果安道全最后做到了“金紫醫(yī)官”,算是大宋的衛(wèi)生部副部長,也算是符合他一個民主人士該擔任的職務。
安道全死后,訃告稱:梁山的優(yōu)秀成員,梁山衛(wèi)生事業(yè)的開拓者和奠基者。
規(guī)格太高的徐寧
金槍手徐寧同學是整部《水滸傳》第一個犧牲的正將,天罡級別,屬于高級將領(lǐng),因此他犧牲的原因得好好分析才行。
徐寧同學,原是皇家儀仗隊隊長,生活是挺好的,也沒有朝廷的人來陷害他,他上梁山入了伙,純粹是被宋江等人給陷害的。徐寧上山原因很簡單,時遷盜甲,湯隆用計一路騙到了梁山,又假扮徐寧前去劫道,斷了其歸路。徐寧就是這么被“賺”上了梁山了。
既然如此,所以徐寧肯定不是主動要求鬧革命的,他原來就生活得好好地,上山革誰的命造誰的反?難道還革自己的命造自己的反不成?事實上在天罡群體中,主動要求參加革命的頭領(lǐng)很少,很多都是被“賺”上梁山或者被俘上山的,徐寧只不過是他們之中比較不起眼的一個。
徐寧最大的功勞,是幫助梁山破了呼延灼看似無敵的連環(huán)馬,宋江若非賺得徐寧上山,梁山恐怕早就被連環(huán)馬給踏平了。問題就在破了連環(huán)馬之后,徐寧對于梁山就沒有利用價值了,他在梁山的后期,主要是從事領(lǐng)導的面子工程建設,根本沒體現(xiàn)出其一個軍事將領(lǐng)的應有價值。
徐寧本身的武藝是不低的,林沖當年在東京的時候也經(jīng)常和他切磋武藝,這就是明證。想一想,像孔明孔亮之流有可能和林沖切磋武藝么?能入林教頭法眼的,整部《水滸傳》中除了魯智深、徐寧再無他人。
那么,徐寧為什么是梁山上第一個被犧牲掉的正將呢?除了他對梁山已無太多利用價值之外,還有什么別的更重要的原因沒有?
我們知道,徐寧的成名絕招,就是使用鉤鐮槍對付連環(huán)馬,所謂“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現(xiàn)在既然連環(huán)馬破了,徐寧的鉤鐮槍恐怕就沒有太多的用處了,從后文的描寫來看,徐寧鮮有上場立功的機會,反而在多處描寫中,寫到他竟然成了宋江的儀仗隊隊長!我們來看看原著是怎么寫的。
在第七十六回,《吳加亮布四斗五方旗 宋公明排九宮八卦陣》中描寫宋江出場之前,是“(蔡福蔡慶)背后兩邊,擺著二十四枝金槍、銀槍,每邊設立一員大將領(lǐng)隊。左邊十二枝金槍隊里,馬上一員驍將,手執(zhí)金槍,側(cè)坐戰(zhàn)馬”,這就是徐寧了,然后就是用相近的筆法寫出銀槍隊隊長花榮同學,最后捧出宋公明來。金槍隊和銀槍隊在戰(zhàn)場上離主將這么近,然后還各只有二十四條金槍、銀槍,實際上沒有多大的戰(zhàn)術(shù)用途,所以可以肯定的是這不過是宋江擺擺威風的排場罷了。
在第九十四回,《寧海軍宋江吊孝 涌金門張順歸神》中還描寫到“花榮與徐寧是一副一正金槍手,銀槍手”。徐寧是金槍手,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而花榮是銀槍手,這在《水滸傳》中的前七十回中是沒見到有表述的,只到第七十六回才給花榮安排了這個職務,所以說學術(shù)界懷疑《水滸傳》的前七十回和后三十回分別是施老爺子和羅老爺子寫的,不是沒有道理。不過這是題外話,按下不表。徐寧本身就是皇家儀仗隊隊長,而花榮的看家本領(lǐng)是神射手,卻只因人長得帥卻被宋江安排成儀仗隊副隊長了,真是太奇怪了,不能說宋江的排場實在是太牛了,堪稱“史上最牛土匪頭子”。
所以說,徐寧無論本身武藝多牛,他后期對于梁山的作用,只是一個花瓶和擺設。那么,這和他的死有什么關(guān)系?
有,實在是太有了。
宋江在梁山湊足 108人大聚義之后,肯定是心得意滿的。我們知道,宋江是鄆城小吏出身,估計是沒見過什么世面,和他交往的都是江湖中人,那么他的見識應該不會太高。然而自從在江州被劫上梁山,一躍成為梁山集團二把手,然后又通過種種手段搞掉了晁蓋,坐上了頭把金交椅,手下好幾萬人,那種得意勁,嘿嘿,簡直就是一個暴發(fā)戶。
既然是暴發(fā)戶,那么一切行為都可以理解了,像什么“金槍隊、銀槍隊”之類的超豪華排場,讓花榮、徐寧等實力派將領(lǐng)來充當這樣的花瓶,恐怕那時宋江心里想的不僅僅是“敢笑黃巢不丈夫”了。
問題就在于,招安之后,事情給就鬧大了。
想一想,如果你的領(lǐng)導只開一寶來,你開一寶馬,或者領(lǐng)導只開一奧拓,你開一奧迪,這不找抽么?
金槍隊、銀槍隊也就是這道理。徐寧原來是皇家儀仗隊隊長,給皇帝老兒檢閱檢閱也就罷了,問題是你宋江暴發(fā)了之后也來搞這一套,還生生弄出了一個銀槍隊,居然敢比皇帝同學還高一級別,倘若被皇上知道,皇帝的老臉往哪擺去?于是宋江就順理成章地完蛋了。在中國古代的皇權(quán)社會,有些排場,確實是不能越級使用的,否則就是“心懷反意”,比如說皇上同學的坐駕是 128抬大轎,而宋江也弄個 128抬,那么宋江肯定會被殺頭的。
所以宋江就只好犧牲掉徐寧了,這就好比忍痛賣了自己的奧迪,換了一個奧拓開給領(lǐng)導看。徐寧之死,罪不在徐寧,而在于宋江。徐寧之所以是正將中第一個死的,確實是宋江已下決心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取得領(lǐng)導信任的標志。
當然,以上理由只適合宋江在殺掉自己的弟兄向朝廷獻媚,不太適合用于宋江本身當皇帝。宋江如果自己當了皇帝,徐寧還真沒有太多的殺掉價值。
徐寧死后,訃告稱:杰出的替天行道者,梁山的優(yōu)秀成員,軍事家。
大哥都罩不住的郝思文
如果評梁山眾多好漢中誰死得最慘,郝思文肯定是排名比較靠前的一個。郝思文是被方天定碎剮了的。剮刑,比較常見的名詞就是“凌遲”,學名“磔刑”。中國歷史上受過剮刑的,最著名的莫過于金庸心目中的英雄袁崇煥袁督師了。紀連海老師在《百家講壇》講到袁崇煥忠心耿耿卻身受剮刑時,情難自已,潸然淚下。對于剮刑的理解,老人家教導俺們說,“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看來想要受到剮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犯罪級別得和“把皇帝拉下馬”看齊才行。不過郝思文顯然沒到“不剮不足以平民憤”的級別。
《水滸傳》中取人性命的方法很多,什么砍頭、挖心是比較常見的,而不幸被碎剮過的人有幾個,頭一個是王婆,就那個撮合西門慶和潘金蓮的王婆,第二個是黃文炳,外號黃蜂刺的那廝,被李逵給碎割了吃的,第三、四個是奸夫淫婦賈氏和李固,第五個就是這個郝思文了。郝思文同學不幸與那幾個反面人物為伍,應該不是件開心的事情。
郝思文要死,那是必然的,因為他是關(guān)勝的副手。在政治運動中為了關(guān)勝的安全,作為小弟的他就必須得死。
我們今天要討論的有兩個問題,第一個,為什么同為關(guān)勝的副將,宣贊先死,郝思文后死?第二個,為什么郝思文死得這么慘?有什么原因?
郝思文和宣贊同為關(guān)勝的副將,但是宣贊顯然對關(guān)勝的影響更大一些,別看關(guān)勝有一個好的祖先,可他在當時也就干了個蒲東巡檢,若沒有宣贊這個伯樂,關(guān)勝也不會在32歲時[1] 就做到征討梁山的“領(lǐng)兵指揮使”,實現(xiàn)了人生的一次大飛躍。關(guān)勝原來做的巡檢是個多大的官?大概相當于現(xiàn)在的一個武警中隊中隊長,管著百十來號人,算是基層領(lǐng)導干部,而因宣贊的舉薦,關(guān)勝一下子被提拔到征討梁山的野戰(zhàn)軍總司令,手下有著一萬五千人,一躍當上了北宋的高級將領(lǐng),從這點上來說,宣贊對于關(guān)勝可謂有知遇之恩。除此之外,若是關(guān)勝僅僅是以蒲東巡檢的身份上梁山入伙,以他上山之后又沒有做出什么驚人的偉業(yè)推斷,僅憑其血統(tǒng),他斷無可能做到排名第 5這么高的位置。
郝思文與宣贊相比,郝思文不過是關(guān)勝的結(jié)拜弟兄。宣贊剛到蒲東巡檢司(即關(guān)勝的辦公室)的時候,“關(guān)勝正和郝思文在衙內(nèi)論說古今興廢之事”,看來北宋的公務員很好當啊,上班時間凈是吹水聊天了。給宣贊介紹完了郝思文,關(guān)勝說“得蒙太師呼喚,一同前去,用功報國,有何不可?!贝颂帥]提郝思文原來是干嘛的,很顯然郝思文此時是個沒有官職的平頭百姓,只不過因為是關(guān)勝的拜義兄弟,因而也一舉當上了征討梁山的先鋒官了。
現(xiàn)在他們仨的關(guān)系就很清楚了,宣贊是關(guān)勝的恩人,而關(guān)勝又是郝思文的恩人。所以,對關(guān)勝作用更大的宣贊先死,作用小些的郝思文后死。
那郝思文為何又死這么慘?
郝思文無論是在政府官中混,還是在入伙梁山之后,都是很窩囊的,雖然關(guān)勝說過他“十八般武藝,無有不能”,但以他的表現(xiàn),和關(guān)勝對他的評價實在是相差甚遠。郝思文被俘上山,是被女將扈三娘用紅棉套索給活捉的,在歸順梁山之后,打凌州時又被單廷珪給生擒了。俗話說事不過三,郝思文前兩次被俘都沒有生命危險,這一次被方天定部下不知名的將校給活捉了,可就沒這么幸運了,落到方天定手里,直接導致了他的慘死。郝思文如此武藝不濟,哪來的“無所不能”?看來,“能”不“能”是一回事,而“精”不“精”,又是一回事了。
郝思文之死,固然有其本事不濟的原因,但是按照“階級斗爭”的觀點來看,他應該是關(guān)勝一派的犧牲品。首先,出來混,遲早是要還的。雖然靠著關(guān)勝這棵大樹,可以保證他在和平時期可以升官發(fā)財,但是在戰(zhàn)爭時期,弓箭可是不長眼的。其次,他的死,是領(lǐng)導給了關(guān)勝的一個下馬威。關(guān)勝之所以在大聚義時排名這么高,有宋江有意利用他為梁山涂脂抹粉的因素,并不是他本事有多高,倘若他也像他的祖上關(guān)羽那樣眼睛長在額頭上,不把別人放在眼里,那么就需要小小地警告一下,免得不識抬舉。郝思文之死,意味著即使關(guān)勝排名多高,聲望多高,也都是像浮云那樣是虛的,他根本無力保護自己最親密的弟兄。
郝思文死后,訃告稱:杰出的替天行道主義戰(zhàn)士,梁山的優(yōu)秀成員。
關(guān)勝面見蔡京之時,說過“小將三旬有二?!?/p>
被當作犧牲品的張順
張順,死得冤!
張順是宋江的嫡系親信,這是毫無疑問的,他是揭陽鎮(zhèn)(江州)派的得力干將,宋江發(fā)配江州之時,張順和李逵打了一架,在陸地上李逵厲害,在水里張順厲害,誰也沒欠誰的,于是這“黑白雙煞”都很“可愛”了??创硕舜虻脽狒[,宋江便充當和事佬從中講和,于是便收服了兩個小弟。宋江在江州監(jiān)獄度假的時候,隔三差五出來和張順他們喝酒,日子是過得很愜意的。梁山好漢鬧江州劫法場時,張順也跟著大伙上了梁山。走上革命道路了之后,張順立功頗多,加上本身水性了得,所以很受讀者喜愛。
除了是宋江的親信,張順對宋江還有救命之恩。老人家教導俺們說,功高莫過于救駕,宋江背上生大疽之時,若非張順舉薦安道全,梁山的第四代領(lǐng)導核心估計就要進行選舉了,繼任者無論是誰,對于宋江的招安路線是否還堅決執(zhí)行,那是難說得很。
但是張順還是死了。
張順之死,在我看來,是宋江忍痛犧牲掉自己的愛將的。宋江并不想讓張順死,但張順的死,對于鞏固宋江的統(tǒng)治是很有好處的,這叫以小換大,這叫無毒不丈夫。
自領(lǐng)命出征方臘以來,梁山方面損兵折將,每仗都是慘勝,全無當初三敗高俅、兩敗童貫的威風八面,也全無征遼時的有驚無險。征方臘還沒打幾仗,一堆地煞級別的副將已經(jīng)死的死,傷的傷,天罡中公孫勝走了,楊志病了,徐寧死了。這在梁山的征戰(zhàn)史上是從來沒有過的。從軍事的角度上來說,此時已經(jīng)到了軍心渙散的時候了。
張順如果說梁山革命集團在投降大宋之前的革命綱領(lǐng)是“替天行道”的話,那么,征遼之后他們作為一個軍事集團仍然獨立于大宋的軍事體制之外,他們的革命綱領(lǐng)又是什么,或者說,他們此時的信仰是什么?賴以維系眾將跟隨宋江賣命的動力是什么?
似乎找不到。
所以眾將的思想政治工作很難做。聰明人公孫勝早已看破宋江這一套,飄然而去,而其余人等縱使那時看不破,那么到現(xiàn)在還看不出來前方就是死路一條?我相信,很多將領(lǐng)已經(jīng)在思考,這場戰(zhàn)爭是否是正義的?是否值得打?雖然聚義后宋江經(jīng)常以眾人上應星曜作為理由來維系大家的感情,但既然“當初梁山泊發(fā)愿,五臺山設誓,但愿同生同死”,為何又先死這么多人?很顯然,那些都是屁話。
所以張順就死得恰到好處。前面說過,張順不僅有著宋江親信的身份,還有著宋江的救命恩人這一身份,他對于宋江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因此將張順作為犧牲品,那是最恰當不過的了。
這在歷史上有過類似的事情。
讀《明朝那些事兒》,靖難之役的東昌之戰(zhàn)時,朱棣同學的手下第一大將張玉戰(zhàn)死,朱棣大敗,精銳喪失怠盡,手下弟兄們的士氣低落,此時想要繼續(xù)通過戰(zhàn)爭搶奪皇位,談何容易?這時,職業(yè)造反家道衍(即姚廣孝同學)出主意了,建議朱棣厚葬張玉。朱棣采納了道衍的主意,要求所有的手下都參加張玉同學的葬禮,并自寫了悼文,而且還當著眾人的面脫下了衣服燒掉以表示自己悲痛的心情。朱棣手下諸將看到之后莫不紛紛流下眼淚,表示愿意繼續(xù)作戰(zhàn),為張玉復仇。
什么叫領(lǐng)導藝術(shù)?這就叫領(lǐng)導藝術(shù)。什么叫政治思想工作?這就叫政治思想工作。
當年明月同學此時說了一句:死人往往比活人更好利用。
宋江對待張順也一樣。
張順之后,也是極盡哀榮。《水滸傳》中寫道,“宋江叫小軍去湖邊揚一首白幡,上寫道:‘亡弟正將張順之魂’,插于水邊西陵橋上,排下許多祭物?!辈⒄堨`隱寺僧人做了場盛大的法事以祭奠。在張順靈魂附體到張橫身上捉了方天定之后,宋江又“建立廟宇,題名金華太?!?,待最終平了方臘,還“特奉圣旨,敕封為金華將軍,廟食杭州”。
這一切,是不是都和朱棣同學祭奠張玉很像?除了張玉的靈魂沒有附體在別人身上,別的情節(jié),一概都很像。
《水滸傳》是元末明初成書,朱棣同學對于親自拿刀砍人是很有天賦的,但是對于讀書,估計不是十分在行,因此他是否讀到《水滸傳》并照葫蘆畫瓢,我們就無從得知了。對于如此相似的情節(jié),我的朋友慕容恪說,“領(lǐng)導們都是差不多的”。
所以說,張順是被犧牲掉,他的死有兩個作用。第一,給了宋江作秀的理由。第二,明確告訴弟兄們,說大伙兒“上應星曜”不是說著玩的,你看,張順這不都成神了么,還會附體到張橫身上,只要你們繼續(xù)為俺賣命,死了也一樣可以像他那樣成神嘛。
這就是張順的死的作用。有的人的死重于泰山,有的人的死輕于鴻毛。對于宋江而言,張順的死那是比喜馬拉雅山還是要重的,畢竟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方臘還遠未平定。如此搞了一招,大伙兒又有繼續(xù)拼命的動力了,對于宋江而言,還有什么比這更重要的?
所以這件事情一定要辦好。如何辦,就看宋江的操作了。
很顯然,張順的成神是件扯淡的事情,誰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梁山好漢中被神化了的有四個人,公孫勝、魯智深、戴宗、張順。其中前面三個人都活到了解放后(即平方臘),只有張順是在征方臘時死的,因此他的成神,是被強加上去的。
此外,為什么張順的靈魂不附到阮小七身上,只附到了張橫身上?所以“張順靈魂附體”這一出戲,一定得找宋派的頭領(lǐng)來演,否則就容易出差錯。
最后,破杭州城時,“李俊、石秀首先登城,就夜城中混戰(zhàn)。止存南門不圍?!币簿褪钦f,留著南門給對方突圍,這是有著明顯的戰(zhàn)術(shù)意圖的,意為引誘對方從此處逃跑,然后設置伏擊點,很容易將敵人捉獲。因此,方天定必然是從南門突圍,也必然是被宋派頭領(lǐng)捉住砍了頭,最終這一功勞,被硬說是張順附體到張橫身上的功勞,只要當事人不說,誰也沒看見,這戲就沒有破綻。
如此一來,宋江的計策就圓滿了,只是可惜了張順兄弟。
張順死后,訃告稱:梁山革命集團的優(yōu)秀成員,久經(jīng)考驗的替天行道主義戰(zhàn)士、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軍事家,梁山水軍的杰出的領(lǐng)導人。
本回過后,梁山 108人僅剩下87人(實為88人,楊志已喪失戰(zhàn)斗力,故只算87人)。從下一回起,頭領(lǐng)們就成批成批地死了。
“自絕于人民”的董平、張清
董平、張清之死,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董平雖然排名次點,但好歹也是馬軍五虎將之一,另外一個張清的一手打石頭子的功夫也很了得,同時這倆人死的時候還體現(xiàn)了很偉大的戰(zhàn)斗友誼,有點兒驚天地泣鬼神,而死的過程更是離奇,兩個馬軍高級頭領(lǐng)居然跑去步戰(zhàn),好比坦克兵跳下坦克拿輕武器與對方的坦克PK,這點說不過去。另外一個,董平號稱“雙槍將”,肯定得是雙手使槍,居然還是在傷了一條胳膊的前提下有這么高的作戰(zhàn)熱情,拉著張清去步戰(zhàn),這很顯然就是自廢武功、自尋死路,這是非常不合常理的。他們的死,如果硬要與階級斗爭拉上關(guān)系的話,只能說是“自絕于人民”。
依我看,按照董平和張清的成份分類,他們是應該是要死的,只不過到現(xiàn)在才死,還是有點兒晚了。
董平和張清,是梁山泊大聚義前夕入伙的頭領(lǐng)。在張清率領(lǐng)東昌府的幾個弟兄投降之后,梁山 108人就湊齊了。如果說一百單八將大聚義是革命勝利的話,那么他們就是趕在黎明前的黑暗入伙的,過了這村可就沒那店了。
這就存在問題了。他們的入伙,是算投降,還是算投誠,還是算起義呢?這三者是明顯不同的。在董平、張清加入梁山革命集團之后,這就是審查部門需要重點搞清楚的問題,他們倆的歸順目的是什么,堅決不能讓投機分子混入梁山革命隊伍。
起義,是進步的革命的公開武裝行動。一種含義是革命人民為反抗反動統(tǒng)治而舉行的武裝暴動;另一種含義是反動集團的部分武裝力量或個別軍人背叛所屬的集團、投奔革命隊伍。
董平投誠,叛離所屬集團,歸屬對方?;旧鲜窃谟型饬Φ谋破认戮头兜男袨?。
投降,在自愿或長官的命令下,停止對敵人的戰(zhàn)斗并成為戰(zhàn)俘的行動。基本上有強大的外力逼迫并使之不得不以歸屬對方作為代價交換生命。
這三者是不同的。簡單地來說,起義對梁山方面貢獻最大,投誠次之,而投降呢,是需要雙方都付出極大的代價之后,撐不住的另一方為了保全生命才投降的。從要求進步的決心來看,起義決心最大,有非常強的主觀愿望,投誠次之,而投降完全就是無奈之舉了,所以投降一般都會伴著“彈盡糧絕”、“損兵折將”等詞語。
從《水滸傳》上的描寫來看,董平、張清原來都是大宋的軍官,有較強的對抗能力,一個是日后的馬軍五虎將,一個曾連打梁山一十五員戰(zhàn)將,可惜腦筋都不太靈活,都被宋江用計給生擒了,然后宋江又拿出他做政治思想工作的那套絕活勸說兩位入伙,因此二人只好加入梁山革命集團。從他們歸順梁山的過程來看,絕不是投誠,更不是起義,只能說是投降了。
所以張清、董平的革命意志就不能算是很強了,像他們這種在革命勝利前夕投降的將領(lǐng),一般投降之后最好的工作就是夾起尾巴裝孫子,千萬不能聲張,可此二人被俘之后馬上倒戈投降,開關(guān)獻城,入伙之后又竊取高位當上了當權(quán)派(董平為馬軍五虎將,張清為馬軍八驍騎),因此政治運動一來,此二人的日子就很難過了,目標太過于明顯了,紅衛(wèi)兵們一聲打倒,再踏上1000只腳,他們就永世都翻不了身了。在無數(shù)次批斗之后,此二人只能是采取自殺行為,“自絕于人民”了,連追悼會都是補開的。
董平死后,訃告稱:偉大的替天行道主義戰(zhàn)士,無產(chǎn)階級軍事家,原馬軍五虎將。
張清死后,訃告稱:杰出的替天行道主義戰(zhàn)士,無產(chǎn)階級軍事家。
上不了臺面的周通
周通同學最讓人記住的就是他被魯智深扮MM打了一頓,所以他這個小流氓就被釘上了“好色”的恥辱柱。要知道,好色雖然在現(xiàn)在不能算是個純粹的貶義詞,但在《水滸傳》中,“只是打熬筋骨,不近女色”的才算是正面人物,因此周通往往是和王英相提并論的兩個人物。
不過周通比王英厚道多了,矮腳虎王英同學看見美女就想強搶,小霸王周通同學至少還下了聘禮,而且還不是看見美女當時就霸王硬上弓,而是約定時間之后再來辦事,若不是魯智深的棒打鴛鴦,劉太公說不定就當上周通的老丈人了。另外一個,人家周通是認老大的,別看魯智深把他的事給攪黃了,還把他給痛扁了一頓,他最終還是拜服魯智深,這才有后面的三山聚義的壯舉。反觀王英同學,當燕順把劉知寨的老婆給殺了,他居然要拔刀和燕順拼命,雖然是個出色的護花使者,不過也只能算是個重色輕友的護花使者。
周通后來有沒有再娶,原著上沒有說,但他在后面的革命道路上還是中規(guī)中矩,也就盜盜呼延灼的烏騅馬,沒有做出太出格的事,不過由于他好色的事跡太出色了,成了他革命道路上的一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的污點,所以這也必然導致了他的死亡。
我軍的戰(zhàn)斗紀律是什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里面有一條,“不調(diào)戲婦女”,周通強搶民女未遂案件的性質(zhì),比調(diào)戲可嚴重多了,因此他最終必然會被定性為“流氓”、“惡霸”,最終要被鎮(zhèn)壓掉的,這是要為了保持梁山革命軍隊的純潔性。當然,他是二龍山派系的小頭頭,這也算是一個罪證。
周通周通死后,訃告稱:梁山的優(yōu)秀成員,原桃花山革命根據(jù)地創(chuàng)始人。
冤大頭——雷橫
從對梁山革命集團貢獻來講,雷橫不比朱仝差,但朱仝是“對革命有大功的人”,獨享私放梁山兩任領(lǐng)導核心的大功,從而投機革命成功,最終從一個刑警大隊大隊長(都頭)成長成為封疆大吏(太平軍節(jié)度使),而雷橫本應也享受這一待遇,可是就是因為不受人待見,功勞全盤被朱仝搶過了。等到朱仝最后一次利用職權(quán)私放雷橫的時候,雷橫再也無法與朱仝爭功了,這就是“吃人手軟,拿人嘴短”,受過朱仝的恩惠,一輩子壓不過人家。朱、雷之爭,雷橫完全處于下風,不僅排名遠低朱仝,最終也在戰(zhàn)場上犧牲,遠沒有朱仝最后官居太平軍節(jié)度使這么風光。
還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啊。朱仝原來是富戶,而雷橫是打鐵的出身,后來又殺過牛放過賭,雖然說后來一起成為鄆城縣刑警大隊的正副隊長,但兩人的成長環(huán)境不同,也就造就了兩人性格的不同。一般來說,有錢人家的孩子往往受教育的條件更好一些,更加知書達禮一些,而像雷橫這樣子的打鐵的出身的,往往就是一粗人,同時由于窮怕了,往往還有點貪財?shù)男∶?,比如索賄之類的事情雷橫就沒少干。
所以這兩人就有本質(zhì)的區(qū)別了。在私放晁天王那一回中,回目就叫《美髯公智穩(wěn)插翅虎》,完全不顧插翅虎雷橫也有私放晁蓋之心,兩人為爭打后門互相斗嘴,又不能當著縣尉(鄆城縣公安局局長)當面道破,當真是精彩紛呈。不過最終還是朱仝嘴上功夫厲害一些,雷橫無可奈何,只好去打前門了,這樣一來,功勞就不容易顯得出來了。
事情正一步一步朝著朱仝想象的方向發(fā)展。看朱仝碰見晁蓋時怎么說?朱仝說:“我怕雷橫執(zhí)迷,不會做人情,被我賺他打你前門”,交待了一番,表了一番功,晁蓋知道內(nèi)情后深受感動,說“深感救命之恩,異日必報?!庇谑牵熨谶@一人情算是落下了。偏偏這時雷橫還不曉事,帶著人喊打喊殺地過來了,又被朱仝給支走了,連面見晁蓋表白的機會都沒有。于是,私放晁天王的功勞,雷橫是一點兒都分不到了。
雷橫也不是白癡,他也認真思考過這個問題:“朱仝和晁蓋最好,多敢是放了他去。我沒來由做甚么惡人。我也有心亦要放他。今已去了,只是不見了人情。晁蓋那人也不是好惹的”這是原著上的話,足以說明雷橫的心境。我相信雷橫是一心向著革命的,可是有決心還要有行動啊,有行動還要行動順利啊,他處處被朱仝的手段壓過,所以只好獨自一人郁悶了。
雷橫其實也有翻盤的機會。就在他和朱仝奉命去捉拿未來的梁山第三代領(lǐng)導核心宋江之時,他又一次讓機會從手中溜走。
雷橫這次和放晁蓋還不一樣。話說雷橫和朱仝來到宋江家里,這回朱仝主動要求守前門,讓雷橫先去搜一遍,雷橫不知道其中的機會,自然撲了個空,這回朱仝才親自進去,找到宋江藏身之處,還是那句話“我只怕雷橫執(zhí)著,不會周全人,倘或見了兄長,沒個做圓活處。”于是,雷橫的功勞又沒了一半。
那么為什么宋江藏在地窨朱仝知道而雷橫不知道?原來宋江有一次酒后吐真言,把家中有地窖的情況,和開啟地窖的方法都透露給了朱仝,于是,朱仝就記住了這個細節(jié),于是,朱仝就再次享受了對革命的大功。
細節(jié)決定成敗。信夫。
就這樣,上天只眷顧有準備的人。兩次機會擺在雷橫面前,雷橫都沒有把握住。如果說上一次雷橫還意識到是朱仝私放晁蓋的話,這一回,則完全是蒙在鼓里,被朱仝當猴耍了,有這心,也沒這力了。
所以事情就很簡單了,雷橫空有滿腔熱血,可是卻不會賣給識貨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朱仝壓過,直接導致了領(lǐng)導對他的誤解,而由于雷橫不會表演(朱仝兩次提到雷橫不會做事),事后彌補的機會也喪失了。
我們一般都說,這種人是冤大頭。
所以,朱仝是“對革命有大功的人”,而雷橫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天罡,普通的將領(lǐng),沒有特別之處。他的功勞不會被人記住,只讓人記住了他的貪小便宜。對于這樣一個沒有特別之處的人,自然不能像朱仝那樣受到領(lǐng)導的保護和愛護,與領(lǐng)導也沒有更強的私人恩怨,因此他的犧牲,也就不奇怪了。
雷橫死后,訃告稱:替天行道主義戰(zhàn)士,梁山集團的優(yōu)秀成員。